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，教室里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道。我踮着脚尖往讲台上看，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"教师节快乐"，粉笔槽里插着三支彩色粉笔，像三朵会跳舞的小花。张老师今天特意戴了条淡蓝色的丝巾，发梢还别着朵粉色的康乃馨，连她教鞭上的红穗子都系成了蝴蝶结。

"今天我们要给老师准备惊喜哦！"张老师用教鞭轻轻敲了敲桌子，前排的小美立刻举起手："老师可以用魔法教鞭变出星星贴纸！"后排的明明探出半个身子："我妈妈说用卡纸剪个会飞的飞机！"教室里顿时像炸开了蜂窝，四十多个小脑袋挤在一起，铅笔盒里的橡皮擦都探出头来。

张老师笑着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圆圈："谁来当小老师？"平时总爱揪我辫子的小胖第一个举手，他涨红了脸说："我...我可以教大家折纸船！"张老师奖励他一支水彩笔，小胖立刻在讲台边铺开作业本，用蓝色颜料涂出粼粼波光。我看着自己折的纸船歪歪扭扭沉了底，悄悄把练习本往抽屉里塞——昨天被张老师批评的算术题又全错了。

午休时我躲在图书角，发现张老师正用纱布缠右手。原来早上粉笔头打中了她的手，她却坚持让我们用彩色粉笔画画。我摸着书包里偷偷藏的创可贴，想起上周她手背贴着膏药 still 在教我们念拼音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，在她手背的疤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那是我昨天撞翻墨水时留下的。

下午的惊喜藏在教室每个角落：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插着"张老师加油"的标签，课桌里塞着五颜六色的贺卡，连卫生角的扫帚都绑着星星贴纸。张老师捧着花束走进来时，我正蹲在地上给绿萝浇水，她突然蹲下来和我一起擦地板，夕阳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，像两片紧紧依偎的银杏叶。

放学铃声响起时，张老师让我们把礼物装进纸箱。我抱着自己缝的布偶熊，发现它的小熊爪子上还沾着早上涂改拼音时的蓝墨水。小胖把纸箱推到讲台前，突然"哐当"一声，里面滚出一个铁皮盒——那是我们攒了半年的硬币，盒盖上歪歪扭扭写着"买创可贴的钱"。

暮色中的校园亮起路灯，张老师站在走廊尽头挥手，丝巾被晚风掀起一角。我抱着铁皮盒往家跑，忽然发现它变得好重，重得像是装满了整个春天的阳光。路过小卖部时，我买了包星星糖，糖纸上的图案正好是张老师教我们写的"谢"字。